网吧一角，就是小王的“家”
 
坐在医院角落的小王

 
　　有那么一群人，白天把网吧当落脚点，晚上帮人去医院排队挂号，靠这个挣钱养活自己，也靠这个长期生活在网吧。昨天上午8点半，他们当中的一位，倒在了一家网吧的座位上，昏迷不醒。医生说他得的是肺结核。

　　医生说他得了肺结核

　　昏倒的人姓王，云南人，25岁，个子瘦小。昨天，记者在市三医院见到了他。他已经清醒，有气无力地坐在医院角落的休息椅上，有人询问，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或摇头。

　　他穿件西装，头发乱乱的。身上披了件外套，大口罩捂着脸。他看上去孤苦伶仃的，一直咳咳咳。见到记者，小王眼睛略微颤动了几下，左手使劲地捶自己的胸口。

　　主治医生说，他咳嗽肯定有一段时间了。基本可以断定是肺结核，会传染的。

　　记者了解到，因为他在中山南路一家网吧里昏过去，有人打电话给当地辖区的派出所，民警把他送进了医院。

　　小王告诉记者，8个月前，他揣着一点钱，孤身从云南来杭州找工作。但一直没找到，就在网吧里待了近半年。平常就喝水和吃泡面度日子。

　　整天坐在网吧里咳嗽

　　他在网吧里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呢？

　　小王常去的这家网吧，在中山南路边上的一个弄堂里。记者昨天找上门去。网吧在二楼，楼下堆满杂物和几张破桌椅。

　　小王晕倒的前一天，网吧里并没有他的消费记录。因为他整天坐在位置上休息，而且拼命地咳嗽。

　　小王经常坐的位置接近空调，也靠着窗。这两天终于空出来，打扫卫生的阿姨趁机擦了桌子，还有键盘。桌子上靠窗的一个角落，还有一些花生，几个感冒灵冲剂的包装袋，以及一个装满水的可乐瓶。小王用过的皮带和一把雨伞，仍乱乱地摆在桌子上。

　　“这个小年轻经常占着这个位置睡觉。我看他身体不好，从没叫他起身过。”阿姨说，他已经感冒好长一段时间了，咳嗽厉害也有半个月了。这半个月里，没见他好好吃过一顿饭。前两天看见他吃过一顿快餐，但只吃了一半，就说胃口不好，吃不下了。

　　他们的职业是替人挂号

　　记者在网吧门口碰到一位年轻小伙走了过来，穿着一件破旧的外套，里面一件汗衫，头发蓬乱，嘴里叼着根红双喜香烟。一打听，原来他是小王的“室友”。也就是说，他也在网吧过日子。

　　“室友”姓郑，20出头，听说是来了解小王情况的，小郑眼睛略带警惕。

　　不过聊着聊着，他渐渐打开了话匣子。他说他和小王是在河坊街的胡庆余堂排队挂号时认识的。他们一般白天在网吧里睡觉休息，凌晨四五点到早上7点半，就到医院帮“老板”挂号，“一个号子50元，老板拿20，我们拿30元，每天挂一个。”

　　“每天在网吧花20元，还可以优惠8元。一天吃两顿。近中午的时候，买副烧饼油条，晚上再吃一顿快餐或者泡面。”小郑描述着他们的生活，“网吧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落脚点。除了排队挣钱，就待在这里。累了躺在椅子上睡觉，没事就打游戏度日。”小郑说，这样过日子是没办法的办法，因为30元钱出去根本不够花。

　　小郑还说，他们是有伴儿的，“多的时候，有五六个。不过现在他们有的回家，有的去打工了。”

　　他们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

　　听说小王出事了，小郑低着头，沉默许久，然后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。“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他生病了，但就是没钱去医院治病，就算买感冒药也买不起。我们也没办法。”

　　原来前一阵子，小王熬夜排队回来后，就开始咳嗽。起初，大家都以为是一般的小感冒，都没放在心上。估计是因为杭州这些天下雪，持续低温，小王的病越拖越严重，就转为肺结核了。

　　“他的身子是饿坏的。营养不好，体质也就好不到哪里去。”小郑说。

　　小郑告诉记者，在这个城市里，没有好的学历和技能，很难生存下去。只能这样半饥半饱地过日子。“我们也想有一天，能跟所有正常人一样，有一份自己的工作，一个自己的家，但是……”